窗臺上有一個迷你小裝置—一個中國漁翁正在垂釣江上,這是馬利用廢棄的盆景和別人不要的小物件做出來的小玩意。而朋友送的小禮物都被他集中放置于起居室沙發(fā)區(qū)域正對面,客人一進門就可以看到一個琳瑯滿目的小世界。
馬利出生于羅馬,曾在比利時學(xué)習(xí)過插畫,并在倫敦圣馬丁學(xué)院學(xué)習(xí)藝術(shù),現(xiàn)定居和工作于上海。近年他在很多作品中探索中西方文化之間的同異—這是他最近創(chuàng)作的一個重要方向。他曾在上海街頭訪問環(huán)衛(wèi)工人、過路白領(lǐng)、退休阿姨、門衛(wèi)等普通上海人,做了一個名叫《上海的意見》的行為藝術(shù)作品。他曾趴在地上,邀請路過的中國人站在他身上合影留念,并記錄下具體時間和地點。這個作品叫《站在一個西方人的身上留下你的身影》。
馬利還曾在一個現(xiàn)場做咖啡招待中國人,這個作品叫《親愛的中國朋友,請學(xué)習(xí)如何用意大利方式做咖啡!》。他告訴我們,他現(xiàn)場做這個作品時,來了好多中國人,大家興高采烈地喝了很多咖啡。說話間記者又要了第二杯意大利濃縮咖啡,攝影師提醒說喝了第二杯意大利濃縮咖啡后晚上別想睡著。于是這杯沒有喝完的咖啡,被馬利灑給了他的植物。據(jù)他介紹,他家里的植物不時需要一杯咖啡或者一杯茶來提提神。
B=《外灘畫報》
M= 吉羅拉摩·馬利(Girolamo Marri)
“買性價比高的中古家居,請遠離法租界”
B:你是怎么決定在武康路湖南路這一帶安家落戶的?
M :我2007年第一次造訪上海時,一位朋友招待我,她就住在這條街。當我2008 年春天搬到上海時,她又一次招待了我,那時我還在找公寓。這個地段是我最喜歡的一塊區(qū)域,我喜歡這一帶的建筑,喜歡這一帶建筑永遠不會正面朝著街道但總有一個角度可以見到街市的風(fēng)格。我喜歡這里的樹,我喜歡所有小小的、精致的房子。在那些房子里,在我之前,曾棲息過多少精神和靈魂,這就是上海的精髓所在—上海是一個world city。全世界這樣的城市不多,紐約是一個,巴黎是一個,上海是另外一個。
B :你搬進來的時候這個公寓是什么樣的?后來有沒有整修過?
M :這幢公寓應(yīng)該是1930年代的房子。當我搬進來的時候,我痛恨當時室內(nèi)的所有家具。這是一場漫長的戰(zhàn)斗:我一點點清除掉我不喜歡的所有東西,代之以當我一看到時能夠產(chǎn)生愉悅感的家具和物品。這一過程已經(jīng)持續(xù)3年,到現(xiàn)在為止我還沒有完成。但是公寓本身是非常棒的,充滿了老舊的、美好的細節(jié),比如燈光的開關(guān)和木頭地板。窗戶朝著各個方向,因此我可以一覽周圍所有的街道。天花板很高,讓住在里面的人沒有壓迫之感。對房間本身所做的改變僅僅是改變了起居室墻壁的顏色:我把原本的淺黃色改成了更加深厚、更加溫暖的杏黃色。
B :你家里到處都是很有意思的物品,跟我們談?wù)勲[藏在它們背后的故事吧?
M :我盡量不對物品產(chǎn)生過多留戀,這樣在不小心失去它們時不至于過于悲哀。但事實是我是個細節(jié)控,喜歡淘寶。喜歡到處留意好東西,有時朋友們把它們作為禮物贈送給我;有時我為了得到某個心儀的小東西不惜做個小偷,哈哈哈。無論我到哪里,我都把我喜歡的東西帶在身邊。
當我還是小朋友的時候,我跟隨父親去過一些中東國家旅行。中東國家的咖啡館和餐廳用一種圓形的青銅托盤上茶和餐點。我一直想自己擁有一個這樣的托盤。上次在羅馬,父親告訴我他給我買了一個。為了把它帶上飛機,我費盡了心思。現(xiàn)在,它待在起居室里的一個坐凳上,和我快樂地同處一室。每當喝咖啡時,我就坐在它旁邊。
我有一個小小的伏都教(voodoo,流行于西非和加勒比一帶黑人中的宗教)玩偶,我一個名叫Niccol的老朋友在新奧爾良買來送給我的。當我恨某個人時,我就跟這個小玩偶做一些魔術(shù),用針刺它的胸部,或者用火燒它—不過我沒有敵人,所以現(xiàn)在暫時用不著。但我喜歡一直帶著,以備不時之需。哈哈。